我们会经常遇到这样的问题,那就是在同一前提下,用不同的逻辑会推导出两种不同的观点,而且每个观点听起来都是那么丝滑,比如下面这两个命题。
正题:男子汉大丈夫,宁死不屈。
反题:男子汉大丈夫,能屈能伸。
你是不是觉得这两句话都有道理?
但是说白了,这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。类似于这样的命题,人们皆用康德的概念,把他们叫做“二律背反”,但是这个例子真的是二律背反吗?这显然不是!我们用这个例子,只是为了帮助大家理解二律背反的内容和形式。为什么说这个例子不是二律背反呢?因为二律背反要深邃得多。
康德把二律背反定义为人类理性认识世界本质的局限性,他探讨的是理性的终极话题,是我吗无法经验到的东西,我们日常所见到的互为矛盾的所谓的二律背反,既可以经验,也可以用理性到达。那么康德的二律背反是什么呢?他们分别是下面这四组。
第一组:
正题:世界在时间上和空间上是有限的。
反题:世界在时间上和空间上是无限的。
第二组:
正题:物质不是无限可分的,存在最小的基本粒子。
反题:物质是无限可分的,不存在最小的基本粒子。
第三组:
正题:世界不仅存在因果律,还存在自由意志。
反题:时间上不存在自由意志,一切都是因果律。
第四组:
正题:这个世界有上帝。
反题:这个世界没有上帝。
康德的这四组二律背反,分别是关于时间和空间,基本粒子、自由意志和上帝,每个问题都大到吓死人,这四组二律背反都是终极大问题,他们都超越了人们的经验,人们无法通过经验去证实宇宙的时间和空间是否有限,是否存在最小的基本粒子,自由意志是否存在,上帝是否存在。
我们这里不讨论康德如何论证这四组二律背反,因为从现代的角度来看,康德的论证问题也很大,但是康德显然并不是反对理性,他只是以二律背反证明了理性的局限性,证明了物自体不可知。
康德所谓的物自体到底是什么意思呢?我们这里一定要理清,物自体,它既指真实的世界,也是我们抽象出的一种理论模型。比如我们说电子围绕着原子核做运动,这是一种理论模型,因为在真实的世界里,电子既不是像卫星一样围绕着原子核兜圈子,而是以概率云的形式出现在不同的轨道上,但是,电子围绕着原子核做运动,是一种最便于我们理解的理论模型。
既然康德的四组二律背反人类无法经验,也无法论证的逻辑,那么,康德提出二律背反的意义是什么呢?其实,康德要体现的是,二律背反涉及世界的本质,康德想证明的是,根据不同的前提,我们可以推论出完全相反的结论,并且逻辑也不能被证伪。所以,我们无法知道这两个命题谁对谁错。康德最终想表达的是,人类的理性,只能够观察到感官接收到的表象世界,也就是他所说的现象世界,二追求现象世界背后的物自体,是注定不会成功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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